拒绝艾未未？乐高积木这次成了众矢之的，“安迪·沃霍尔/艾未未”墨尔本开幕在即
▲ 推特用户@BellTree127在社交网络上发布的照片，以乐高积木拼成“我支持艾未未”的字样。在推特的#legosforweiwei 标签之下，世界各地的网友纷纷表示声援
艾未未终于让乐高积木也政治化了。在社交媒体上公布了丹麦乐高制造商拒绝艾未未为澳大利亚墨尔本维多利亚国家美术馆即将开幕的展览所需的一笔乐高积木订单后，这位中国著名艺术家与社会活动家被支持者们潮水般的、要求主动捐献积木的承诺所淹没。目前，艾未未正计划在不同城市设置乐高积木的收集点，力图将此次大众捐献行动变成“为了言论自由和政治艺术”的新创作。
这位向来直言不讳的艺术家对乐高的拒绝表示了公开谴责。10月25日，艾未未在社交媒体Instagram上发布了乐高公司9月发给美术馆策展团队的邮件内容：“公众必须清楚乐高公司没有赞助或支持艺术项目。”乐高公司尊重“任何个人创意性表达的权利”，但“在全球范围内不介入或支持任何政治语境内的项目则是公司的一贯政策。”作为回应，艾未未在Instagram上发了一张将乐高积木倒进马桶并在马桶上签名的照片，以对杜尚著名作品《泉》的模仿对乐高公司进行了讽刺。艺术家同时称，乐高公司此次终止订单的行为与“审查和歧视”（censorship and discrimination）并无区别。
▲ 艾未未在Instagram上发布了讽刺乐高的照片并公布了乐高公司的邮件内容很快，来自全世界的支持者都表示愿意捐献出自己的乐高积木给艾未未。10月26日，艾未未发布了一张将乐高积木投入其于北京草场地工作室门口的一辆红色BMW车内的照片，并称这辆车为“第一个乐高容器”。10月27日，艾未未正式发表了征集令，称其工作室将在不同城市设置乐高收集点，并愿意租买不同颜色的BMW 5S系车作为乐高容器，该车将会停在城市的公共区域，车顶5cm的开口可供大家投放积木。并表示，维多利亚国家美术馆雕塑花园中的一辆BMW已经成为了第一个乐高玩具公开收集点。屡出奇招的艾未此番有关“乐高容器”的声明俨然一副要将征集行为变成一场社会介入式行为艺术的姿态。事实上，乐高公司的敏感和担忧并非难以理解。艾未未这件将用乐高玩具制作的作品将于12月11日维多利亚国家美术馆的“安迪·沃霍尔/艾未未”展览上展出，随后还将于明年现身匹兹堡的安迪·沃霍尔博物馆。这件作品的灵感源于艺术家于2014年在有着“恶魔岛”之称的旧金山阿尔卡拉茨监狱原址举办的展览“@large”中的作品《Trace》。由乐高积木拼成的大型装置《Trace》呈现了175位曾被囚禁或流放的异见人士肖像，包括人们熟知的南非前总统尼尔森·曼德拉、缅甸全国民主联盟领导人昂山素季和前美国国家安全局工作人员爱德华·斯诺登。
▲ 艾未未在2014年洛杉矶“恶魔岛”个展中由乐高积木拼成的作品《Trace》
然而，也许令乐高公司始料未及的是，他们的冰冷回应正在成为艾未未做文章的又一题材。在10月22日英国具有影响力的艺术杂志《ArtReview》评选出的“2015年艺术界最具影响力百人榜”中，艾未未位列第二，而早在今年5月，艾未未还获得了国际人权机构“国际特赦组织”颁发的“2015年良心大使奖”。很少有艺术家可以获得如此大的舆论影响力，但艾未未做到了。用大众的力量完成作品，在艾未未并不是头一遭。今年8月，伦敦皇家艺术学院为艾未未个展发起名为“把艾未未的《树》带到伦敦”的英国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艺术众筹。自发起日不到两星期，这个项目所需的10万英镑就已全部筹齐，引起舆论哗然。9月17日，艾未未与印裔英籍艺术家安尼施·卡普尔（Anish Kapoor）为叙利亚难民请愿而在伦敦街头游行，也在某种程度上为其9月19日开幕的伦敦个展引来了更多的关注。
当乐高公司在思忖“政治题材作品”是否会对其品牌带来不良影响时，他们或许没想到拒绝艾未未也许会产生更糟的后果。正如今年7月，英国政府拒绝为刚刚获得护照的艾未未颁发商务签证引来了舆论的一片哗然，而在艺术家抗议了仅一天之后，英国内政大臣特里莎·梅（Theresa May）就亲自出面命令签证官授予其6个月的正式多次往返签证。在这场博弈中，英国政府落得的尴尬局面不言自明。
艾未未在今天已然成为了一股话语权的象征，对他的批评声也一直不断：如果抛去自身的光环与故事，艾未未到底有多少分量？不过，无论是毁还是誉，艾未未正在以其谋略和勇气身体力行地证明着，艺术家能有多大的影响力以及艺术到底能为世界带来什么。
安迪·沃霍尔/艾未未
维多利亚国家美术馆｜2015年12月11日－2016年4月24日
撰文 | Hannah McGivern
翻译 | 梁霄
编辑 | 朱文琪